自昙龙山回来过了约莫一个多月,仇枭这些日子为照看骞图也免得对方生子时应付不及便和邢鸺暂居山庄静待时候到临。

    邢鸺在这段时间与骞图算是交上了朋友,随着骞图肚子变得更大,偶有脾气或放弃想法总会寻邢鸺谈话解忧。

    刚开始时仇枭对此倒是有些不悦,他的家犬往日不常开口唯有对着他时会多说些话,骞图的出现让这有了例外。若非那俩人每次闲谈他都能在旁聆听,他是想命邢鸺不准和骞图有过多往来。

    有一日,仇枭假意和邢鸺提起对方和骞图看来似乎非常投缘,邢鸺一脸无解直视着他,表示因为骞图有孕在身又为仇枭病人自是不能怠慢以免出事,才让仇枭有所释怀。

    除此之外,平日无事时江沉枫偶尔会找武艺大有进步的邢鸺比划刀剑,难得有个人能让邢鸺无需顾虑好好练手,邢鸺必然不会错过这等好机会。

    实际上自邢鸺服下天山雪莲後内力早已远超江沉枫,俩人便约好不使内力单论刀剑招式,邢鸺练习剑法的时间始终不是太久,和江沉枫过招更多时候输多胜少,但也算是日渐精进。

    仇枭在旁观看俩人比试不时会提点邢鸺几句,引得江沉枫大喊不公,念叨仇枭不仅没给他留份天山雪莲还不愿向他阐述取得天山雪莲的过程,被仇枭一句‘想要天山雪莲就自己去找’给堵上嘴。

    江沉枫对此深感纳闷,天山雪莲又不是遍地都有,若非恰好有机缘还得等上多年才开花?他就嘴上说说也没真想要,反正只要不对上像是仇枭或他爹那些有着逆天本领的人,靠他本身武艺已足兮,他又没要干大事的野心!

    今早仇枭刚给骞图看完诊江沉枫便来寻邢鸺切磋,得到仇枭首肯後仨人往东厢院子步去。仇枭坐在亭子里边喝茶边瞧那俩人互不相让对招比拼,迎上专程找他的殷燚。

    殷燚问:“仇大夫,能否小聊会儿?”

    仇枭对此不感意外,早料想到殷燚一直欲找时机与他攀谈,且其义父对他有大恩,替殷燚斟了杯茶请对方入座。

    殷燚开门见山问:“仇大夫,你能否给我说说义父的事?自他把殷家留给我离开後我只有偶尔能收到他音讯…还有便是最後的绝笔。”

    仇枭忆起那孑然一身的老人家,道:“他过得挺悠然自得,对生死亦早已看淡,虽对那人仍有情愫却也逐日放下怨恨,只是时常会提起你,怕你始终耿耿於怀。”

    殷燚表情有些苦涩:“义父就是人太好,被人利用仍一往情深。不只是我,家里管事、随从全都受过义父恩惠,对那人恨之入骨却莫可奈何。”

    仇枭少有的耐下性子道:“他老人家怎会不清楚你们的心情,他怕如果继续待在家里会变得不是自己,见你懂事才会安心把一切交予你。另外他对你的文采赞不绝口自豪得很,我也拜读过你送给他老人家的传记,唯一缺点是他觉得你过於神话他了。”

    提到这殷燚不禁笑了:“义父於我们确实堪比天人。”

    仇枭问:“你不接着写了?”

    殷燚停顿片刻,看着有来有往的二人道:“我无缘参与之後的事又怎知该如何续写?”

    此时邢鸺与江沉枫打了个平手,欲再来一场却被仇枭叫停。

    邢鸺随即收剑快步来到仇枭身前,仇枭取出帕子替邢鸺抹掉额角汗珠,递上杯茶让其饮下,侧头对殷燚道:“我会择日与你说明他离家後的事,你把书写完也算是送他的礼物。”

    邢鸺和跟在其後的江沉枫自是不明所以,纵有满脑疑问但看殷燚颔首对仇枭表达感激也不好破坏当下氛围,各有所思沉默以对。

    回房後邢鸺就此事问起仇枭,仇枭为自家家犬毫不遮掩的在意态度感到有趣,坦言道:“可还记得你在谷中看过的话本?那之中有一本出自殷燚之手,写的正是他义父的故事。”